【《太史公自序》原文】余读《春秋》之文,见其辞约而义深,感慨系之。昔者周室衰微,礼乐崩坏,诸侯争雄,天下大乱。孔子忧之,乃修《春秋》,以正人心,明是非,定褒贬,垂后世。
余观夫子之志,非为一己之名,实欲以道济天下。然时人多不能解,或讥其迂,或笑其愚。然圣人之道,岂可因人之毁誉而改?吾尝思之,若无孔子,何以有后世之礼法?何以有华夏之文明?
余少好学,喜读古书,尤爱《左氏春秋》与《国语》。及长,游历四方,访贤问学,遂知天下之大,人物之众,事变之繁。于是立志著书,以述古今之变,明人事之理。
吾父司马谈,世为太史,掌天文历法,通晓古今。每言:“史者,所以记事也;亦所以明道也。”余承父志,不敢怠惰。今为《太史公书》,凡百三十篇,上起黄帝,下至汉武,记事详备,论议精辟。
余不才,然敢述先人之业,补前人之阙。虽未必尽善,然愿以心力付之,冀后人有所取鉴。若世人能由此书而知兴亡之故,察治乱之机,则吾愿足矣。
呜呼!史笔如铁,不容虚妄。吾虽小人,亦愿守此道,不欺后世。是为自序。